【心得】宮部美幸 模仿犯

兩大本,覺得是寫得很深刻的小說,認真看很引人深思。

文長,含部分內文。

【宮部美幸 模仿犯1】

這篇是早上去公園遛狗的男孩和一個每天都會見到但沒說過話的女孩,在公園垃圾桶發現了一隻手!!!

我還蠻喜歡塚(ㄓㄨㄥˇ)田真一的故事,他在一年前家人全被殺害,目前在父親好友家,即將被認為養子。

時隔不到一年,卻又被捲入了這樣的案件中......

與被發現的手一同的,還有一個皮包,裡頭有一張鞠子小姐的月票,鞠子小姐已經失蹤三個多月。她媽媽真智子的精神瀕臨崩潰,看著已為人母的女兒,在遇到這種事情時還是又表現的像個孩子,做父親的義男五味雜陳。

不過有一點就是,我覺得出場人物太多了,雖然都有兜在一起但是就搞不太清楚。

真一的父母都有兄弟姊妹,平時關係也不錯,但出了這事之後,大家卻都表示收養真一有困難,這真是太現實太殘酷。

由於偵辦案子的鳥居刑警完全不顧當事人的心情只是機械的一味詢問問題,結果讓真智子情緒崩潰奪門而出,卻不巧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上。

"義男此時看見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他沒頭沒腦地揍了一頓"。

這句話寫的莫名的有喜感XD,覺得揍的好!

後面讓人印象深刻的部分是真一與通口惠子的部分。通口惠子是殺害他雙親的罪犯通口秀幸的女兒,通口惠子追著真一想要他去見她父親,在他的緩刑申請書上簽名。

然後通口惠子的行為其實是強迫、堵人式的,所以真一只好躲起來。

總之覺得真是豈有此理!殺了人居然還要被害者的家屬讓兇手可以緩刑,完全不能接受通口惠子的行為,看著看著覺得跟她父親一樣可惡!那真一的心情算什麼呀?

【宮部美幸 模仿犯2】

上一篇的結尾是在車禍發現了兩名疑似連續殺人案兇手的屍體與一個不知名屍

體的狀況做結束,而新一篇的開頭則以車禍前兇手的角度開始敘述。

可能這一篇寫的是有點精神失常的兇手的內心世界,雖然確實可以感覺到作者

想要傳達一些東西,但有些地方則實在是看不懂作者想要表達什麼。

比方說下面這一段。

“真是想不通!為什麼兩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一個是美人,另一個是醜人?”

“難道不能和美人成為朋友嗎?”

“但是,成為朋友後,美人和醜人在相處過程中,醜人不是可以向美人學習嗎?像化妝的方法呀,時尚呀,或者減肥等。如果我是一個土氣的女孩,我一定會向被親友誇獎、漂亮時髦的女孩學習,尋求一些建議。”

“嗯,要是豌豆一定會這樣做的,看來,你還挺好學習的。”浩美聳了聳肩說。

“但是,世界上像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多,別說好學習、連學習的能力都沒有,天生就沒有,剛才的那個醜女孩就是一個典型。”

豌豆笑著大聲地說:“所以,那樣的人自己根本不會想到剛才我們所想到的問題。”

“就是這麼回事。”

浩美高興地點著頭,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和明。這說的也是和明的事,到現在為止,和明沒有從我們這兒學到一點東西。

和明和那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土氣的醜女孩一樣。雖然他坐在豌豆和我這樣的“美人”身邊,知道自己很悲慘,但決不會想到要離開。正因如此,他即使跟我們學,也不會成為我們這樣的人。和明愚蠢、遲鈍、無能,只能永遠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如果和明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會從我們的言談舉止懷疑自己什麼時候被騙了。答案非常簡單,美人和醜人是關係親密的組合。栗橋浩美知道的事情,和明未必知道。他根本沒有探索人生的能力,僅此而已。

和明在我們身邊,他和那些醜人一樣,會終生不變地信奉著友情。周圍的人會想到可能和朋友分手,或者向朋友學點什麼以提高自己的水準,但是沒有人會自己想到這些事情。總之,就是因為他沒有這個能力。就好像有一條魚,無論怎麼向兔子解釋,它能在岸上進行呼吸,但它畢竟沒有肺呼吸的本領。和這個例子一樣,缺的是能力和功能。

是的。豌豆說。和明曾經問過我們為什麼總是欺騙利用他,我告訴他你就是這樣的人。這種回答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下面這個也是。

豌豆的身體讓栗橋浩美想到了“女演員”,但錯了,他不是“女演員”!不是豌豆的“女演員”。而豌豆是栗橋浩美的“女人”,是他的女人!

這些我覺得有那種好像有點知道但又摸不太到作者想傳達的意念的感覺。

然後在寫怎麼凌虐甚至強姦那些受害者女孩時,未免也寫的太清楚仔細了吧,呃有點噁心阿嗚嗚嗚!!!

我看到後面覺得這本書要講的東西很多(兇手的心態、兇手家屬的處境、被害者家屬後來的日子、描寫事件的媒體的心態等等等),但有很大部分因為太深了或是我太膚淺了,所以我不太明白。

滋子以鞠子等受害女子為主題開始在雜誌上連載報告文學。

可是,她寫犯罪的事情,雖然不是塚田家的事,可是仍然是殘酷的,她只是個自由撰稿人,或許很多人讀了她寫的文章之後會更瞭解,滋子自己很有成績、功勞很大,也許還會有錢,可是這樣,隨便把別人的不幸當做素材,不讓人煩嗎?

我不是塚田真一,所以不知道,如果是發生在我的生活中,可能我也覺得這樣沒什麼,這種事情其實還蠻多人在做,可是當書中以真一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會突然覺得,滋子做的事情其實真的很殘酷很自私。

(內文)

『大家都在考慮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及應該如何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滋子的工作是必要的。對於犯罪報導,你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會這麼回答。但昭二並沒有從心裡真正理解這種精彩的回答。你這樣想,只是為了安慰自己,但還是有許多無法理解的問題。如果把這些問題解決了,你就會比真一想得更深刻。莫名其妙的不得要領的不舒服感一消失,如果真一覺得在滋子身邊照顧她的工作很痛苦,也許就很麻煩。』

這邊講的是真一在滋子開始連載報告文學之後決定要搬出去住(本來為了避風頭而住在滋子家),其實這段我是看不太懂的,為什麼會很麻煩呢?

通口惠真是個越看越討厭的角色><

她指責是真一到處宣揚家裡很有錢,才會導致她父親做出殺人越貨的壞事,而這直直戳中了真一心裡一直藏著的疙瘩。

我覺得,也許真一是不該到處去宣揚家裡有錢的事情,但通口惠那種似是而非的論調才更讓人生氣,居然好意思說彼此都是同一悲劇的犧牲品,這種厚顏無恥簡直讓人髮指R。

後來水野久美出現解救真一的部分真是有點......怎麼說呢,就是非常的小說情節,不會覺得是現實生活會上演的情節。

(內文)

還沒等真一反應過來,水野久美就有了回答。她一副吃驚的樣子,根本不看通口惠,而是歪著腦袋對真一說:“我剛才說什麼了?怎麼樣?走吧。你剛才一個人就一直待在這裡,冷不冷?”

水野久美在演戲,她的戲裡只有真一,根本沒有注意到通口惠的存在。果然,她拽著真一的胳膊,向車站方向走去。

“走吧!”

“不要開玩笑!”通口惠跳起來叫著,像是要把真一拉回去。真一也躲了一下,但和他相比,水野久美的反應更快。她讓真一站在後面,她擋在通口惠的前面,然後舉起手,用一點都不猶豫的準確的動作,猛地向通口惠的臉上打去。

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通口惠止住呼吸,睜著兩眼,呆呆地站著。蒼白的臉上清楚地印著水野久美紅紅的手指印。

真一第一次聽到水野久美用威嚴乾脆的聲音在說:“不要再纏著塚田君了,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我不知道重複過多少遍了?你沒有腦子嗎?是不是要往裡面放一些臭豆腐呀?”

真一也是第一次看見通口惠無話可說。她只是嘴唇在動,但說不出話來。臉上的手指印就像奇特的化妝一樣,讓她臉上的色彩更加鮮豔。

水野久美接著說:“我是塚田君的女朋友,但是在事情發生時還不是,所以,我不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但是,我知道你的父親殺了塚田君的全家,目前案件正在審理之中。停止你的不合時宜的惡作劇吧。無論你用壞想法怎麼去大吵大鬧,事實是不會改變的。你不應該為你的父親做這樣的事情而高興,你應該去問他。你談話的對象不是塚田君,而是你的父親。”

一口氣說完後,水野久美又抓著真一的胳膊靠著他決然地走了出去。真一有種衝動,想回頭看一下通口惠,但他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於是,他和水野久美一起往前走。

“我不會放棄的。”通口惠在叫,她的聲音很弱而且還在顫抖,但真一和久美根本就沒有在意她。

“我不會放棄的。你絕對有責任的,向父親謝罪的應該是你,你的家搞得亂七八糟全是你的錯。”

那些話從背後直刺真一的心,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也許他是想向水野久美解釋一下剛才通口惠罵他的話。但是,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話以後再說吧。”她溫柔地說,而且走得更快了。

後面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通口惠追了上來。“不要回頭。”水野久美說。真一點了點頭。他們已經走到公園的出口了。

通口惠的腳步聲漸漸小了,不一會兒就聽不見了,但還是聽到了她扔過來的話:“我,正在賣身。”

真一旁邊的水野久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真一的步伐也亂了。但他倆像是商量好了,誰也沒有停下腳步,仍然一直往前走。

“你們聽到了沒有?我在賣身,我已經和大叔訂好了合同。如果不這樣,我就無法生活,因為爸爸不在了。我已經成了大叔的玩物了。”

通口惠的聲音越來越高,但說話的內容沒有變化。

md看到這邊實在有夠生氣,妳在賣身乾真一p4!!!

後面寫到真一的心境。

(改自內文)

他在研究他失去家人這件事情的原因。

無論別人如何安慰他,真一都還是會覺得要不是自己不去電玩場說出父親有一筆財產的事情,父母和妹妹現在一定都還好好活著。他在責備自己,他不能原諒自己。

但鞠子的母親跟爺爺、日高千秋的父母呢?他們不經意間說的話並沒有招惹殘忍的罪犯,可是因為鞠子跟日高千秋一樣都被殘忍的殺掉了,他們現在一定也在責備自己。

如果這樣就好了、如果那樣就好了。面對已經無法挽回的局面,他們會編出一百個、一千個故事,想像可以獲救的最佳時機。

而這些,是無論滋子的報告文學如何調查、分析都不會揭示出的東西。

真一一邊認同滋子的報告文學是有意義的工作,可自己卻是從一開始就站在無法實現這一意義的地方。

---對受害者而言,事後的分析沒有任何意義。

真一覺得「因為這是別人的事情,所以那些別人才能跟滋子益起憤怒、吶喊,而滋子自己,於真一而言,也是個『別人』」。

真一越想越是發抖,手上的溫暖來自水野久美的體溫,可是過後卻更加寂寞。

因為他們之間有一道很深的鴻溝,而水野久美不明白。

我還蠻喜歡這段無法靠近的隔閡感敘述。

這本小說基本上從四個地方寫起。

一個是真一,一個是滋子,一個是有馬義男,再來就是刑警的部分了。(刑警後面又分成武上跟條崎)

刑警部分的武尚的想法挺值得一看。

(內文)

武上認為,引起人的災難的根源只有一個,那就是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但把這種關係如此露骨地表現出來的事情卻很少。追蹤調查栗橋和高井的所作所為,就像在露天挖掘人類的邪惡,到處都能看到散發著腐臭味的烏黑的礦脈。他們的野心非常簡單,就是要從自我滿足發展為獲得社會的喝彩,他們用最簡單和最具破壞性的辦法實現著每個正常人都應該有的正常欲望。

無論是誰,都戴著王冠坐在自我幻想這個小王國的寶座上。這個想法本身既不邪惡,也不罪惡深重。要在這個勾心鬥角的現實社會中生存下去,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是坐在寶座上的國王卻嚮往著成為專制君主,這也是任何人都會有的很自然的想法。無論是他,還是她,每天都放眼外面的世界,希望擴張領土,讓住在自己建立起來的城堡都市里的臣民越來越多。以重複某種程度的“練習”之後,在自己的力量得到確認的時候,國王就會決定出手了。

但是目標是千差萬別的。他和她到底要做到什麼樣?怎樣才能滿足?要建立什麼規模的王國?是實行善政還是實施專制?武上認為最後的結局也許就是人生。一個女人,作為一名順從、心地善良、性格溫和的妻子,她也許就是一個男人的女王,有著幸福的人生。一個男人,如果能成為一名企業家,被作為當地人物傳中的名人流傳,他也許會因為成了幾百個職員的國王而滿足。一個女人成為一名演員,也許她會建立一個成為某個時代女人們的偶像、獲得男人的嚮往與欲望的自我王國。一個男人,成為一名學者,潛心于研究,即使沒有很多的錢,但在為世人所不知的領域裡取得重要成績,也許這就是他的王國。

在條崎告訴武上想要去見高井由美子聽她如何解釋哥哥是無實之罪的說法時,武上的說法也引人深思。

(內文)

任何人都不會從事實和正面看待問題的,當然事實只有一個,它是客觀存在的。但對事實的解釋卻因和它的關係而不同。所以,事實既沒有正面的,也沒有側面的。人們只看見他想看到的東西,人們只相信他願意相信的事情。

高井由美子願意相信什麼,那是她的自由。她要是認為她哥哥是無實之罪,隨她的心願。如果不和現實妥協的話,她的想法也會有變化。不久,她會認為哥哥不是無實之罪,而是被栗橋浩美利用的犧牲品。或者,她還會認為哥哥是為了阻止栗橋浩美所作所為而未能成功的軟弱的朋友。或者,她的想法還會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認為哥哥是一個懦弱狡猾陰險的罪犯,她會因為自己為這些事苦惱而憤怒。想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這些都只是高井由美子自己的理解。

要是她堅持自己的哥哥是無實之罪,並通過提起訴訟表達自己的主張,這會讓人受到肉體的傷害和精神上的苦惱,你要建議並忠告她放棄這種想法,你可能會成為訴訟的另一方。但是,你只能做這麼多,千萬不要走進她的心裡。那樣的話,無論你是如何的善意,你都會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

雖然大抵來說武上說得是很有道理,可是作者在前面已經仔細寫出來高井和明跟栗橋浩美是如何死在一起的,因此對知道真相的讀者來說這還是真是糾結到不行啊嗚嗚><

高井由美子做為疑似兇手的家屬,雖然此時她只顧想著為哥哥正名的事情,可能會比較不體諒死去的人及其家人,可是說到底,她真的其實是挺無辜。

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去想,如果社會上存在這樣的冤案,那些家屬到底又該怎麼辦呢?

我看到大魔頭豌豆鋼川浩一(到現在才發現跟栗橋浩美一樣都有個浩)居然救了高井由美子還成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或者之一)的時候簡直要吐血了,這種發展簡直太讓人焦慮了阿阿阿XD

藉著劇情發展,宮部老師在文中探討到:何以會有人要假冒兇手之名說自己是罪犯?

和說自己能夠理解兇手殘殺女孩子心理的人相比,說這種假話的人是否更加可怕?他們這樣做到底能讓他們得到什麼好處呢?

我也不知道,這麼一想,還真的是覺得挺困惑的@@

滋子的同事問她,是否認為兩人犯下這樣的兇殺案有什麼參考對象。因為他認為:『任何人都不是獨創的生物,大家都在模仿著別人』。

然後下面這些,又是我有點看不太懂的部分。

(內文)

“喂,你覺得他們能意識到這些問題嗎?就是他們模仿的對象。”

對方嗯了一聲:“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意識到,具體說,有一部叫《收藏家》的電影,是不是也要做相同的事情,但好像沒有這樣考慮過。所以,員警和精力旺盛的媒體應該特別地去收集他們所模仿的對象。”

“這樣的話,你剛才所說的參考一詞,就不是這個意義上的模仿,而是有更深遠的意義。”

“嗯,滋子,這很難說。”

“對不起。不知道我們以前一起採訪過的那家好吃的燒烤屋的人有變化了沒有?”對方放聲大笑:“你還記得嗎?怎麼樣?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好的。”對方接受了邀請,兩人也沒有接著往下談,最後他也沒有明確地回答滋子提出的問題。

掛斷電話後,滋子仍在獨自沉思。參考——參考什麼呢?如果不是非常清晰的有意識的模仿,那他們又是在模仿現成的什麼東西呢?

這是有深遠意義的內容。

那會是什麼呢?會是像川野鈴子憎恨的“女人是男人玩偶”的價值觀嗎?

滋子站起身,用手搓了搓臉。社會不能接受的狂妄的自尊心是不是一直是他選擇必須殺害別人的道路的原因呢?

那應該是動機?

栗橋浩美是不是在想所有像我這樣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也會開始做同樣的事情?在世紀末的今天,在世界發達國家,這種犯罪非常多。所以,他也這樣做了?因為有一個破壞性的榜樣,所以他才會這樣做?只是因為這些嗎?

栗橋浩美說,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會變成這樣的。高井和明點了點頭,表示只能這樣了沒有辦法,但是,會不會被抓住呢?栗橋浩美回答說可能會被抓住吧。但是不是因為會被抓住就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因為有許多的先例。於是,高井和明又點了點頭,是的,是有許多先例。栗橋浩美滿不在乎地說,確實如此。在發達國家雖然生活並不困難,但有很多人無法自我滿足,在這些人中間就會以某種概率出現連環殺人犯,這是發達國家無法克服的一個問題。

所以,深遠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不懂。但覺得這幾段蠻值得看一看。

有馬義男與滋子見面了。

當滋子告訴有馬義男說:「你太善良了,由美子是殺死鞠子的那個男人的---」(她一邊這樣講,一邊又好像支持著由美子,不過可能也只是因為由美子是兇手的妹妹,如果是這樣,滋子的行為就更讓人不齒了)

有馬義男打斷滋子的話,接下來他對滋子的這一番打臉,讓人看的就是各種爽。

(內文)

『你只是做你想做的事情,因為高井由美子是高井和明的妹妹,所以做任何過份的事情都不要緊,但是,並不是那個孩子殺死鞠子的,她不想讓鞠子遭受厄運。前煙,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的正好相反?你為誰寫文章?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根本不瞭解我們受害人家屬的心情嘛,你也不想去瞭解,因為你認為沒有必要。』

『前煙,你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有馬義男用可憐的眼光看著滋子,“我當然想知道,我想知道那幫傢伙為什麼要殺死鞠子,我想知道他們在那種時候想些什麼,我想知道他們就沒有覺得鞠子可憐嗎?我還想知道他們殺人之後的感覺。但是,我不想聽你去分析別人,我想聽他們自己講自己的想法,想讓他們活著講自己的事情。這肯定是做不到了,我聽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別人說的,都是假話。我不想聽這些東西,雖然我很傷心,但還是想聽他們自己講。』

(內文)

——如果你覺得害怕一個勁地躲避,那只會更加害怕。正是因為害怕,所以人們才要去面對。

——如果你覺得火災很可怕,你就去做滅火的消防員;如果你害怕幹壞事的罪犯,你就去做抓捕罪犯的刑事員警。這比起一味擔心無力應對的意外和災難,會讓你安心得多。

現在想起來,這就是一種詭辯。無論對什麼樣的天災人禍,遠離它還是最安全的辦法,但是老師所想表達的主要意思是膽小的人就要採用膽小人的辦法成為英雄。在那種敏感而又有極強表現欲的年齡段,這樣的說法還是能打動膽小少年的心。

這番話吧,看著前面其實我覺得是挺有道理的,不過後面作者又說條崎覺得這是一種詭辯。

可是我倒還是更站在老師的論點一些,我覺得條崎之所以後來想來覺得是種詭辯,應該還是因為他心裡還是在害怕吧。

人哪還是要勇敢一點才好><

(內文)

《日本文獻》是一家追求社會正義和真實的硬派雜誌,但它的所謂社會正義和真實中並沒有考慮到不知道什麼是呼叫識別系統的老人,也沒有考慮到早上四點就起床幹活的豆腐店的主人。義男自言自語——來自己根本不熟悉的雜誌社這種地方,自己本來就有點緊張,所以,有一點事情,自己也會生氣,因此,一定不能生氣……

但是同時他又在想,認真工作的人坐著擠滿人的電車到公司來,無論前天晚上睡得多晚、工作很忙非常疲勞,但在上班時間卻睡大覺不接電話,或者是因為前一天工作得太晚,必須到第二天的下午才來上班,這樣的單位能知道“社會”究竟是什麼嗎?他們所考慮的“社會”可能都不包括長年買義男豆腐的客人們。

自飯田橋風波之後,義男特地去買了《日本文獻》雜誌,拜讀了前煙滋子的報告文學,因為它是連載的,所以從中間開始讀肯定會打折扣。儘管如此,義男還是覺得寫得都是別人的事情,他沒有感覺到這是在寫和鞠子被害一事有關的文章。

這並不是因為這部分連載沒有出現鞠子的名字,也不是因為這部分連載沒有涉及到義男所體驗到的事情。義男之所以想讀前煙滋子的文章,是因為在和她直接接觸時,滋子給他留下了非常努力、真誠面對事情的印象。事實上,她寫的文章是很認真的,如果是普通人一定會有切身感受的,但義男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義男也想不明白,他也找不到答案。但是,今天他坐在《日本文獻》的編輯部裡,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義男之所以沒有被前煙滋子文章打動是因為文章“什麼也不理解”。栗橋浩美的內心世界、高井和明的自卑感、沒有按自己想像的那樣被社會接納的人的夢想,文章用了許多詞彙來描寫這些內容,前煙滋子好像也完全理解了這些詞彙的意義。但它們還沒有觸及有馬義男的內心世界。

義男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讓鞠子遭受如此大的傷害的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他們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的人讓死者的家人遭受巨大痛苦?他根本不明白,也無法去想像。所以,他特別想抓到罪犯本人去問問他們。

但前煙滋子明白,《日本文獻》明白,他們又明白了什麼呢?

從一開始這裡就不是像義男這種人應該來的地方,這裡是另一個世界。在這裡所講述的故事對住在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是真實的,但對義男而言,則只能是虛構的故事。是的,無論前煙滋子如何熱心,她也只能按她所理解的來寫,最終,她寫的文章還是“虛構的故事”,這裡不過是生產“虛構的故事”的工廠。

高井由美子真的相信她的哥哥是無實之罪嗎?還有必要去聽她的想法嗎?義男還拿不定主意。但是,前煙滋子正在寫“虛構的故事”,所以,高井由美子去她那裡也將以失敗告終。

這邊是在寫義男因為想透過滋子見由美子,但是一直打電話給她都找不到她,所以義男就去找了日本文獻雜誌社的部分。

我覺得這部分寫的諷刺點挺好的,所謂的社會正義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既然是社會正義,怎麼卻是有一部份人是完全沒有被考慮的呢,更甚者,社會正義是不是考慮的其實僅只是很少的一小部分人呢。

至於為什麼義男讀著滋子的文章卻越發的覺得沒有什麼感覺呢,我覺得我看著看著就算看到後面也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不知怎麼的,我覺得好像越看到後面真的就越不喜歡滋子這個角色了。感覺滋子做的事情好像只是讓義男跟其他受害者家屬更顯得可憐可悲。

又或者說,我覺得滋子寫文章這件事情在義男的理解裡或我的觀點來看,都越發的像是一種理直氣壯卻站不住腳的喧嘩,企圖藉由自己的理解去想像整個事情,她以為自己是在分析,但說到底,不是當事者的她永遠都只是在想像而已。

在義男提議準備搬離滋子家的真一不如去住他的家時,「他瞪大了的眼睛,讓義男一下子清清楚楚地想起了自己記憶裡的鞠子那純潔的眼神」,這一句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挺難過的。

先是孫女鞠子,再來是女兒真智子,義男作為一個老人,遭遇的其實是挺悲慘的事情(對於因為他是受害者,而大家就不去買他的豆腐了這種事,我還是覺得很難理解,這到底是為什麼!!!),不過他一直都表現的實在太理智了,文章中只提到他很難理解兇手為什麼要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卻幾乎沒有提到義男的悲傷。

好像看到那一句才突然也想起,啊,義男其實也只是個失去孫女又差點失去女兒的老人而已啊。

由美子因為發現自己去受害者家屬聚會鬧事的事情上了新聞之後情緒有點崩潰,企圖割腕自殺,幸好被及時趕到的條崎跟後來來到的鋼川浩一阻止。

而真一看到她手上割腕的傷痕時就對她大喊說:「妳根本跟通口惠一樣!」

(這真是高級污辱)

(內文)

“在大川公園碰見通口惠時,你是怎麼想的?你在逃避現實,你只考慮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你還不是通口惠的同類,但現在不同了,你和她一樣,是一丘之貉。”

綱川和由美子好不容易走到滋子家公寓的大門口,綱川推開重重的大門,催促著由美子走了進去。

“你只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只知道自己希望的東西,而且還為此歪曲事實。你把周圍人都牽扯進去,讓他們很狼狽,即便是這樣了,你為了讓別人認可你的想法,你都不擇手段。是不是這樣的?”

我也是看了真一的說法之後才比較有點明白為什麼真一會罵她跟通口惠一樣,真一想的也沒錯,不過當由美子去鬧事的時候,因為知道高井和明真的是無實之罪,所以我倒還沒想那麼多。

不過說實在的,今天如果高井和明真的就是做了那樣的事情,那由美子的一切行為,就真的都不可原諒,真的跟通口惠一樣了……

後面因為手機資料遺失,書籤都不見,我就懶得再重看一遍了(X。

其實這本書給我最大的感覺是一種深深的看不懂跟怎麼可能= =,可能年紀不夠什麼的,有很多東西,真心是無法體會無法理解阿。所以看來稍微有點枯燥。

重點是,當我重新看一遍我寫的心得的時候,我覺得這鐵定是本超好看的書。到底XD